#沙海背景，私设如山。
“这个棚子是他们这两天才搭起来的，”那小伙子指了指头顶，“为了晚上过来看水塘子。咱们得赶在天黑之前进村，否则会惹麻烦，最近还有几波人，估计也是得了风声，按规矩我们没法和他们起正面冲突，最好压根儿别被他们察觉。”
汪岑想了想，道：“我们的目标不是这些水缸，是附近那个古墓。有没有勘探过周围地形？”
“水土是封闭的，这些老人的长寿途径估计不是自然体系。村里老人说，这里早期出过倒斗的，红缸里的尸体可能就是当时的盗墓贼，他们在斗里被污染，形成了反常的长寿……”小伙子话音稍滞，继续道，“具体的传说我还没找到清晰的版本，所以一直等你们来，不挖出这些瓦缸调查，我们要找到这个墓估计很困难。”
汪岑没接话，只是将目光移向了刘丧。
刘丧见状在心底冷笑，有些讥讽道：“高看我了，这么大范围想让我定位，雷雨得大到能引泥石流了。别说找墓，就这几个人，全得埋里头。”
“定位可能还得我们自己来，”汪灿沉默两秒，也接话道，“最近没有巨型雷雨，炸药也带没多少，而且用炸的容易惊动他们，不好办。”
刘丧闻言挑起眉，似乎为汪灿替自己说话这件事感到意外，旋即也缓下语气表示小型雷雨或者雷管也有用，只要找到位置，就足够他画出底下的构造图。
汪岑嘴里轻啧一声，拧眉道：“以后汇报的时候，这些事情应该提前说清楚，不然我们根本没法介入。附近搞古玩的有我们的人吗？”
“湖湘倒是有几个摊子，还有点名声。”小伙子在脑子里搜罗了一圈，回道。
“把人叫过来，和这里来的几拨野货联系，出高价逼他们下水，把东西都掏上来。”
刘丧漫不经心地听着他部署完，忽然望了望身后，远处有个村妇也注意到了他们，正不着痕迹地朝这边过来。汪灿似乎一直关注着刘丧的动静，第一时间就顺着他的目光看去，旋即又清嗓喊了声“岑教”，抬着下颌朝那边虚点一下，提醒他们有人来了。
汪岑搓了两下手指，起身拍掉裤子上的土，又转头下达命令：“今晚休整，明天我们去山上附近逛逛，先看有没有线索。这里的山都轮廓鲜明，也许不用水缸里的东西就能找出眉目。”
刘丧倒也没有完全神游天外，他在这短暂的对话中观赏了一场小规模“内部矛盾”，咂摸出汪家阶级划分之严密：那小伙子被训责时没露出半点别样情绪，并非习惯于此的那种浑不在意，而像是认为这理所当然，并绝对服从。
他又将视线挪到了汪灿身上。依照汪灿先前的那种态度来看，他对家族的信赖程度堪称疯狂，同样具有绝对的服从和忠实。刘丧难免生出些怪异之感，他从未见过这样的人，至少在他竭尽全力才捱过的二十年里，从未。
他所见的人大多利己、善变，即便脱离这个圈子来看，那些所谓的常人之中，也不会有这样“和谐”的关系存在。
“这群人怕是被洗脑了吧。”
刘丧推着黎簇的轮椅落在后面，喃喃出声。
黎簇离得很近，闻言转过头露出一副惊奇的模样，声音却压得很低：“英雄所见略同啊。”
前边已经钻进驾驶座的汪灿也似有所感，眯着眼回过头来，朝刘丧递了个警告性的眼神。
“我国言论自由，”他绕过车头之前在驾驶侧顿了顿足，俯下身攀着车窗，冲汪灿露出个挑衅般的笑，“咱还没出境吧？”
妈的。
汪灿咬紧了后槽牙，险些直接一脚油门踩下去。
不知好歹的兔崽子。
几人绕了一圈没找到合适的住处，只好回县城去招待所。姓汪的和某个汪家预备役都在楼下解决晚餐，刘丧嫌吵，先行钻进了房间补觉。
还没等他见到周公，汪灿便也跟着上来了，顺带还捎了一份白粥和小菜。
他将裹在棉被里装鸵鸟的刘丧刨出来，掐着人后颈皮让他清醒清醒。刘丧张嘴想骂，却被汪灿威胁性地捏紧那层薄薄的颈肉，只好忍气吞声。
“吃了再睡，”汪灿很满意似地哼笑一声，“等晚上就别想休息了。”
刘丧刚拆开饭盒，闻言动作稍顿，抬头翻了他一眼：“谨慎过头了吧，你们在镇里还守夜？”
“那倒不是，晚上你就知道了。”
汪灿露出个看似温和的笑，惹得他不由打了个寒颤，心里暗自警惕了两分，甚至怀疑这人给自己碗里下了药，就差摔筷子跑路了。
等刘丧醒来已经是半夜，来了个长沙的古董商，带着两手提箱的现金，估计就是汪岑要的自己人。他认人很有一套，听小伙子形容了那几波盗墓贼的特征，就大致能说出都是谁。
随后刘丧便明白了汪灿那样说的原因——所有人，都要睡一间房。
这已经不是他耳朵会怎样的问题了，谁会乐意和这么多人挤一个屋啊？刘丧腹诽这群人该是穷得揭不开锅了，主动窜出去准备和月亮拼谁更能熬，另一边小病号黎簇也在嘀咕，却很诚实地立马继承了他的床位。
刘丧抱着臂看汪灿忙活打地铺，完事儿后一沾铺就睡得像死猪，汪家人的心跳在他耳里也几乎同频，熄灯后显得震耳欲聋。
他转了转眼珠子，还是没蹲在门外装鬼，悄楚楚摸进汪灿的被褥里坐着，还故意把他往外拱。
汪灿闭着眼不理会，只稍稍挪着身子给他让了两次位，却发觉他越让，这祖宗越变本加厉。
“别他妈折腾了。”
汪灿咬牙恨齿。
“你没睡啊，那再给我让让。”
刘丧无视他，躬起背趴在他耳边眯着眼笑。
“老子要是给你让了你还不睡，”汪灿转过眼瞪他，压着怒气低声警告，“咱们就出去练练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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特别小注：
依旧是部分对话改编原著。
